果果和苗苗

[让爱回嘉] Dear Santa

赵让×焉栩嘉

焉栩嘉9.23生日贺文

我爱的小朋友,请你永远都快乐啊


——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的。

——我知道。

——但你还有我呀。

——我会永远送你礼物。



赵让一手拖着他的大行李箱,一手死死地护着背包精疲力竭地坐在地铁上。现在是当地时间22:43,他很乏,仿佛上下眼皮下一秒就要黏在一起似的,可是在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里,他不敢睡。他刚刚乘了九个多小时的飞机抵达伦敦希斯罗机场,不通畅的语言,悬殊的时差,以及古老破旧的地铁与轨道咬合时发出的巨大轰轰声都让他感到有些害怕。他尽力地驱散阵阵席卷而来的困意,张大双眼环顾四周,察觉到一位正坐在他对面的白人女士正在看着他,那人看起来似乎有六十几岁的模样。他低下头,默不作声地躲避过眼神,抓住行李箱拖杆的手却是悄悄握紧了些许。


过了几秒,他又偷偷抬头觑了对面那位女士一眼,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刚从牢狱里溜出来的贼。对方仍旧在看着他,毫不在意他防备的架势,大度的报以一个温暖的微笑,紧接着是一声关心:“Are you ok?”


想必是来不及收起脸上的促狭,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算是回应,在磕磕巴巴的谢过对方后,砰砰乱跳的心却被安抚了些,呼,原来是自己多想。他忽然想起在起飞前透过飞机上那扇小窗户看到那熟悉的北京首都机场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地勤人员穿着厚厚的工作服举起了明黄色的小旗子,年轻漂亮的空姐用清脆标准的普通话提示着乘客们请将手机调至飞行模式。他不知那时自己的心情是悲是喜,只是麻木地跟随提示,关机,收起小桌板,最后调直座椅。


他听见自己在心里小声地问:赵让,你害怕吗?


“怕也没用,都是你自找的。”


12月的伦敦街头,潮湿多雨却不算太冷。赵让脱掉了那件浅灰色羽绒外套,只留下里面的高领驼色羊绒毛衫。他上上下下的观察着租住的这间公寓,空间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米色地毯上整齐的摆放着家具,房间里的暖气很足。衣柜的旁边落着一面大大的穿衣镜,从那镜子里他看到自己的脸因骤然进入到温暖的室内变得通红,如果焉栩嘉在这里,看到他苹果一样红润的面颊必然会扯过来狠狠地对着亲一口,再一边喊着外面好冷一边把他的手塞进赵让的腋窝再也不肯放开。


遗憾的是,并非世间万事都有如果。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冷的,但他还是毫不在意的灌进了肚子,手机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是夏之光发来的消息。


“平安到达了吗?”


“到了,放心。”


“要不要告诉他?”


“太晚了,今天还是算了。”


“好,你早休息,我明天没课,来找你。”


简单地整理洗漱过,赵让呆呆地倒在床上。那床垫又高又软,和家里的木质结构完全不一样。他记得他和焉栩嘉大学毕业刚开始同居时,为了要求买一个软床垫在宜家对着那人又是撒娇又是打滚,可无论如何对方都不肯松口,最后还是订了木质的家具摆进了卧室。那天回家时他一直坚持垮着脸不肯同焉栩嘉说话,只是最后还是敌不过那人眼角带笑在地铁上揉着自己的头发说:“小傻子,你长这么高天天睡软的容易驼背呀。”


真的败给他了,这人向来极其自律,就好比他每天都会喝茶。赵让不理解,只觉得茶又苦又涩没有丝毫甜味,他也曾问过那人怎么就如此钟爱茶叶,焉栩嘉只是说提神醒脑又不会上瘾。从前的每个冬日清晨,赵让从床上爬起来总会看到焉栩嘉慢条斯理地坐在餐桌边吃早餐,旁边摆着的黑色茶杯不断地冒出腾腾热气,把一侧的窗户氤氲得一片模糊不清。他起床,洗漱,来到餐桌前,两人交换一个带着薄荷气息的深吻后各自继续早餐,各自去工作。一次焉栩嘉突然使坏,在亲吻时偷偷藏了一口红茶渡进他的口里,他吓了一跳,因为不小心被呛到而剧烈的咳嗽起来。焉栩嘉惊慌的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小声叨念着对不起对不起,赵让却在气息重新变平稳时笑出声。他看着焉栩嘉的眼睛说:“嘉嘉,好苦啊。”


怎么会有人天天喝苦的,焉栩嘉真的太奇怪,想到这里躺在那张极软床垫上的赵让差点就要小声出口问自己,只是突然又想到沉浸在回忆里的自己,终究还是问不出口。


苦的,苦的,怎么可以这么苦呢?


嘉嘉,好苦啊。



累极了的时候,心里再乱也是可以睡着的,剩下的问题无非是安不安稳而已,而这些对他来说却都不要紧。


赵让摸索着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是早上9:37。他的头很痛,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把他折磨的够呛,他迷迷糊糊地进了洗手间,简单的洗漱过后又看向了正对着自己的那面穿衣镜。一年了,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又高了些,像是棵重新抽了条的老树,干瘪的不像样。那个人呢,如今是什么样子了呢?一年前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时大约只比自己低几公分而已,脸上肉嘟嘟的像个小馒头,他过得好吗?在这些彼此逃避的时光里,他会不会变了样子呢?赵让愣神,却又很清醒,这些问题也不是随便想一想就能得到答案的,就像他高中时费尽心思求解数学题,不会就是不会,再怎么挣扎也毫无意义。


敲门声响起,应该是夏之光来了吧。他拼着命在嘴角挂起微笑,演技好得不像话,还如同几年前的那个一听到家里有人敲门就边喊着“我来我来”边蹦蹦跳跳跑去开门的小海绵。


“光光你来了”是可以打一百分的假笑。

可蓦地,完美假笑僵住在脸上,再熟悉不过的身形立在夏之光的身后。


是焉栩嘉。


那人正在低头看着手机屏幕,穿了鹅黄色的卫衣和黑色的牛仔裤,没戴帽子,耳朵被冻的红红的,他向来在冬天都是穿这么少。他的双手插在卫衣的前兜里面,颈间打着圈的卡其色经典款格子围巾垂在胸前,还是围惯了的那条,三年前的圣诞节自己给他买的。


脑袋里“砰”的一声,像是爆了一颗子弹,一切都即将变得空白起来。赵让自小就是爱撒娇的孩子,焉栩嘉从来都是对着赖皮打滚的自己束手无策的。飞机上他无数次的盘算着到这里与焉栩嘉见到的第一面,他想他一定会冲上去死死地抱住那人不撒手,拼命地呼吸他颈间的奶香气息,然后再放声大哭倾诉自己这一年来究竟有多委屈。他甚至想过,那样子的他定是像极了正在搁浅却拼死求生的鲸鱼,可他什么都没做。他动不了了,他其实想要走过去的,他想要像他谋算好的那样,只是他的下半身麻了,停滞在原地,于是他绝望的想着:


果然呢,在你面前,所有精心策划好的谋求算计都不顶用了。


夏之光装作看不见这屋里的尴尬,又或许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的次数太多所以见怪不怪,他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一边拽着焉栩嘉向房间里面走。


“今天可真是有点冷了,赵让你这房间可以啊,还挺暖和,比我们学生公寓强。”


“就知道你小子今天早起不来,昨天晚上兴奋到几点啊?怎么样,刚来资本主义国家是不是乱花渐欲迷人眼了?”


“我俩今天都没课,就一起过来看看。”


“今年圣诞节咱哥仨可一起过了吧。”


赵让回过神,惊觉自己还像个木头一样保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那里,那两个人却早已经自顾自的穿过走廊坐在他的小沙发上,夏之光在摆弄茶几上的小烧水壶,焉栩嘉还在低头看手机。


“他在看什么,都不肯看我一眼。”赵让心里泛酸,却又无可奈何,现在他们的关系算什么呢,他真的生气到不肯再看他一眼,不肯再和他往来了吗?曾经,他们也是会吵架的,两个人不过寻常情侣而已,血气方刚的年纪,相处的过程里又怎么会事事顺心呢,只是最后那次争执……赵让想,太过决绝的话语总是伤人的,所以焉栩嘉再也不要他了吗?这个问题困了他许久,所以他要来,亲口问个明白。


只是猛地见到心心念念许久的人,该说的话却是好像再也出不了口。


“这边圣诞节,好玩吗?”是个失败透顶的疑问句。


“我俩哪知道,我们也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圣诞啊。”


是了,上次的圣诞节焉栩嘉还是在国内的,他们一起牵着手看了电影,一起吃了两个人最喜欢的覆盆子冰淇淋,一起在槲寄生下互送礼物,一起坐在窗台前看着正在落雪的夜晚互诉衷肠。他听着焉栩嘉絮絮叨叨的说:“明年我应该就可以进职称做正教授了,到时候我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那个海绵宝宝手办!”他的眼睛亮晶晶,很多人说那般的眼睛是有星星落了进去,只是赵让从来都不赞同这样的说法,那双好看的眼睛啊,从来里头分明只有自己。


从小赵让最爱圣诞节,他是个小呆瓜,呆到都已经快10岁了还相信着爸妈说的世界上真的有圣诞老人会在平安夜偷偷溜进他的家塞给他礼物,他天真烂漫,被层层叠叠的护在父母包裹好的保温层里。爸爸妈妈太过用力的编织好了一个只属于他的世界,只是百密一疏,忘记了当童话被戳坏的那天,那个仍旧天真烂漫的小孩,到底该有多难过呢。


赵让早就忘了到底是戳破了他的美梦,他不是记仇的人,只是信念被现实击溃时那种难过的感觉却像是烙在了记忆里了。儿时那个圣诞节的早上他一个人躲在小区天台的墙角不停地哭着,身后有人拍他的肩膀,他抬头回看,但想也不用想来的一定是焉栩嘉。


他递过来一包小熊软糖:“圣诞节快乐。”


“我不要。”


“为什么,这是圣诞老人送给我的,我拿来分给你。”


“世界上没有圣诞老人的。”


拿着小熊软糖的手仍旧固执地停在那里。


“我知道。”


“但你还有我呀。”


“我会永远送你礼物。”



大家从来都说,赵让真的是个十分幸运的人,他自己也这样觉得。


美满的家庭,顺利的人生,还有焉栩嘉的陪伴,全部都是他的。


他向来不争不抢,也无欲无求惯了,毕竟他的生活真的简单而充实。可冗长的时光总需要点什么消磨,于是他选择热衷于海绵宝宝,并且要他的爱人在身边陪他一起看,他偶尔会瘫软在焉栩嘉的怀里得意的想着:“真好,我爱的一切都围绕在我身边了。”他想啊,他的生活美满的好像就同屏幕里开怀大笑的那个黄色小方块一样了。


可他知道,焉栩嘉不是的。


他曾经跟着焉栩嘉参加过他们科研组的聚餐,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被教授看重夸赞时焉栩嘉那副开怀模样。那人向来都十分克制的,赵让也自始至终沉醉于他的喜怒不形于色,只是那天,想必焉栩嘉真的高兴坏了,盛极的赞誉接踵而至,环绕在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上,无论是谁都无法平和以待的。


“焉栩嘉真的是个天才。”


“他未来一定会成为领军人才的!”


喝醉了的教授再也不像平时那样严谨,他正在激烈地,热切地向在场的每一个人表示着他对那位得意门生的钟爱,他甚至拉过焉栩嘉和赵让的手满面通红的对着赵让说:“孩子,你们一定要好好相处,他的未来真的不可估量。”那天,焉栩嘉高兴得很,只是赵让好像比他还要兴奋,焉栩嘉一个没看住他就连续接下了三个人的敬酒,醉醺醺地不停地念叨着“不可估量”这四个字。焉栩嘉看着他白皙的皮肤由耳廓开始渐渐变得粉红,目光越来越含混不清却又仔仔细细地盯着自己,他感到一阵没来由的燥热。倏忽之间赵让举起手捏住了焉栩嘉的脸,他凑近焉栩嘉的耳朵,是轻轻柔柔的一声:“嘉嘉,我爱你啊。”


寻常耳鬓厮磨而已,却是大庭广众。赵让的鼻息惹得焉栩嘉红了脸,同样在酒席上的夏之光放肆的嘲笑:“大天才,你也喝多了啊!”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回了家,彼此拥有后再次转醒已是日上三竿,赵让看着焉栩嘉的睡颜,看着他白皙的皮肤,看着他脸上微小的绒毛,看着他的鼻尖正在随着绵长又绵长的呼吸仔细而不着痕迹地翕动着,脑海里只是浮现出昨晚的“不可估量”,而后是突如其来的慌张。于是赵让用力的紧抱仍在沉睡的对方,焉栩嘉被搂地喘不过气,迷迷糊糊醒来,下意识地一边用手顺着赵让的后背一边紧张地问着怎么了怎么了,赵让说没事啊你快点继续睡吧,眼眶悄无声息地盈满了泪水。


爱他的那个男孩啊,哪怕在沉睡中被猛地突然弄醒,第一反应永远都是护住他与安慰他。


我赵让何德何能呢。


他扭头透过窗户向外看过去,是个晴天,窗外的树绿的刺眼,大概是因为周末的缘故,有轻微的小孩子嬉笑声阵阵传进来,传到赵让的耳朵里。他听着那些远远传来的声响,看着被阳光透射得发亮的天空,他想啊,原来这个世界是这么好,这么大的呀。他们钟爱旅行,总是手牵着手走过曲折的巷子或是笔直的街道,他们总是环顾着四周,一言不发却悄悄捏紧对方的手。赵让记得每当焉栩嘉看到一处新的风景就会由衷的小声感慨天地之大,呆呆的样子与往日那个沉稳体面的科研者大相径庭。


那时赵让便想:焉栩嘉,你既愿臣服于天地,我便臣服于你好了。


其实后面发生的一切都理所当然,优秀的焉栩嘉被教授选中往最高学府深造,因拒绝缺席赵让的生活委婉拒绝,惜才的教授走投无路只好来拜托赵让去劝告焉栩嘉,于是他们之间开始了一次又一次的争执,直至赵让说出那样诛心的话,焉栩嘉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焉栩嘉,我赵让那么骄傲,你凭什么觉得我离不开你。”


“如果你这辈子就这样,你什么都给不了我,也配在我身边吗?”


“从前是我看得起你,但你要知道,我不会和碌碌无为的人过一辈子的。”


“少自作多情了。”


后悔吗,当然是后悔的。这些话赵让盘算了多少次呢,有一千次那么多吗?锋利,锐利,尖酸,刻薄,嘲讽,冷漠都像是佐料一样被一点点的揉了进去,再一股脑的塞进他爱人的怀里,刺的那颗心血淋淋。赵让知道焉栩嘉有多爱自己,那么就对准了最脆弱的地方下手吧,让他再也无法挣扎,直至难以呼吸,最终逃离。


他的嘉嘉明明是那么优秀的,怎么能被他箍住,怎么能为他收敛羽翼。


后来,赵让在一个人的日子里总是在楼下花园坐着发呆,有小朋友们来玩耍时他也愿意讲一两个小故事给他们听听,权当是打发时间。他曾经尝试着讲给他们圣诞老人的故事,只是话到嘴边总是说不出口的。


那么甜的幻想,如果永远永远不被戳破该有多好呢。



有人说,过分地沉入回忆的人,总是会把这个世界想象得格外美好,回忆是种复现,其珍贵之处恰恰体现在它比真实更加丰富也更加贫乏。


赵让从来都坚信这一点,他的回忆丰满得像一颗草莓口味的棉花糖,甜腻腻的抓在手里从来都舍不得吃一口,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已经塌软的不成样子。他亲手把他的焉栩嘉推了出去,推向他以为的那个更广袤的天地,在日复一日的芜杂心绪里,赵让一遍又一遍的安慰着自己说那才是属于焉栩嘉的世界啊,自己能做的不过就是咬着牙活生生地撕开曾经属于彼此的亲密,然后无奈的燃烧着那点仅剩的回忆来取暖。后来,赵让的生活从来都是苦涩再苦涩的,当初彼此拥抱时有多甜 ,陷入回忆时便有多失落。


陷入回忆时有多失落,幡然醒悟时就有多愧悔。


人在难过时会做什么呢?对赵让而言这从不是个难以回答的问题,深呼吸,跑上天台,放声大哭从来都是他的惯有流程,只是从前一定会有个人来安慰他的。那个人在每个清晨中与他唇齿相依,满足他的贪婪,化解他的忧虑,那个人在每次荣光里与他执手而立,带他走过繁复,安心期待未来。焉栩嘉离不开赵让,自以为是的人从来都不是焉栩嘉,熬过去的每个日升月落不过是在感动自己罢了。一切都是错的,从头到尾,错得离谱。


可是嘉嘉,事到如今,你还愿意让我再次走向你吗?你愿不愿意原谅我的自大和假惺惺,愿不愿意原谅我的虚伪与表里不一,愿不愿意原谅我狠心地推开你,愿不愿意原谅我挣扎着怀念过去。自私是我,贪婪是我,糊涂是我,荒谬是我,我忘记了焉栩嘉有多爱赵让,我忘记了失去赵让的焉栩嘉该有多落魄。如果你不愿意原谅我也没关系,只是请让我看看你,请让我再次纪念一下我们的过去,请让我把真心的话宣之于口,请让我大声的告诉你,对不起,还有,我很想你。


根据夏之光后来的回忆,赵让那天很意外的没有哭,只是他们俩到底怎么和好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那时被焉栩嘉支出去买果汁了。那天当他回来的时候,赵让和焉栩嘉拥抱在阳台上,那景象是夏之光最熟悉的,于是他嘴角抿起微笑,默默地溜出了房间。


“理所应当啊。”


一切都像是个梦吧,赵让每次回忆起来都这样感觉,只是当初爱哭与不谙世事的自己不见了,甜腻或苦楚的清晨与傍晚也不见了。现在的赵让,总是在周末的上午,对着正在玩耍的孩子们有着说不完的唠叨。他总是眯起眼,轻轻柔柔的样子像是苏格兰的夏末吹起的一阵风,温温柔柔的,轻轻翻起了远行之人的风衣衣角。他坐在小区花园的长椅上,嘴角噙着笑,看着调皮的男孩偷偷把一朵明黄色的小花放在女孩的头上,这时他一定会想起焉栩嘉,只是他不需要再害怕紧张了,他在这里等着他,他一定会回来,他知道的。


“圣诞老人,我把你给我的礼物弄丢了,就是焉栩嘉,你还记得吗。”


“都是我的错,我把他推开了。”


“我只是想让他不要再为我敛起锋芒了,所以才说了过分又讨厌的话。”


“可是他好像不想要我了,是我说的话太糟糕了吧。”


“所以我追来了,你能把他再次送给我吗?”


“请他安安稳稳的在这里生活,我会好好的,我只是想要他别错过自己的精彩啊。”


“如果他不肯原谅我也没关系,我只要他变得更好,你只要告诉他我会在家等着他,一直一直的等着他。”


“我爱他。”


“……”


“赵让你真的以为我这么好哄?两句嘟囔就完事了?”


“你把光光支出去,不是在等我嘟囔吗?”


焉栩嘉看着那人突然就猖狂起来,低低地叹了口气,只是对面高个子的那个忽然扑了上来,搂上他的脖子闷闷的出声:


“我不要再和你浪费时间了。”


“我会好好的,我会好好的在家等你。”


“我只是想要你变成更好的你自己。”


“至于我,你没必要担心的。”


“我爱你,这是永永远远的事情。”


“被圣诞老人眷顾的小孩才不会说谎。”


“你忘了吗?”


“我是你的。”


“我等你发光。”


他感受到怀里的那人终于把手臂环上了他的腰,终于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收礼物咯!”


亲爱的圣诞老人:


我想向你许个愿。


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那个去年蹲在这里一边哭一边向你许愿的小朋友。爸爸妈妈说,只要我诚心诚意的向你许愿,我的愿望就都会实现的,爸爸妈妈说我是被圣诞老人眷顾的小孩。


去年的平安夜我真的很难过,因为有个小朋友告诉我你是不存在的。对不起,一开始我相信了他的鬼话,可你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个小朋友说的太真实了,搞得我一下子就哭了,我被他吓得哭着跑上了天台,我一直在想不可能不可能的。


他真的是个糟糕的小朋友,但是请你也不要责怪他呀,他一定只是逗我玩的,你看,我现在还是在乖乖地向你许愿了,因为我知道了他是骗我的,你还是把嘉嘉送到我身边了。


去年我向你许愿,希望你能把嘉嘉送给我,虽然那时候我将信将疑,但是一转身他就出现在我眼前了。所以谢谢你圣诞老人,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你一定站在哪颗星星上,偷偷地看着我吧。爸爸妈妈说我是被你眷顾的小孩,他们才没有骗我呀。


今年我又来许愿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贪心呢,真的不好意思,只是这一个愿望真的很重要呀,我愿意用我之后的每个愿望来换这个愿望的实现,真的十分拜托你了。


希望你,能让我的嘉嘉,未来成为他最向往的那个他。


我一定会好好的,永远的陪着他的。


这是我最后一次向你许愿,真的谢谢你圣诞老人,今天你要跑来跑去的送礼物一定很累吧,记得早一点休息啊。


祝你晚安啦!

                                                                               赵让


一个番外:


“哥哥,到底什么是成长啊?”


“成长就是,你把自己心爱的东西一件一件的丢掉,这样你就会变得毫无软肋。”


“可是让让哥哥,这样不是很难过吗?”


“没关系的呀,总有人会在你身后,一件一件的帮你捡回来,藏进他心里。”


“等你想念那些心爱的东西时,你只要紧紧地抱住那个人就好啦。”


另一个番外:


“NMD焉栩嘉赵让,不是说好三个人过圣诞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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